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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 评价克立硼罗治疗轻中度特应性皮炎（AD）的有效性、安全性和经济性，为临床用药提供循证依据。
方法 采用快速卫生技术评估（rHTA）的方法，系统检索PubMed、Embase、Cochrane Library、Web of Science、CNKI、WanFang Data、VIP、SinoMed数据库及国内外卫生技术评估（HTA）机构官方网站，按照文献纳排标准，搜集克立硼罗治疗轻中度AD的HTA报告、系统评价/Meta分析和药物经济学研究。检索时限均为建库至2025年8月15日。对纳入文献进行资料提取和质量评价后，对纳入研究的结果进行描述性分析。
结果 共纳入19篇文献，包含16篇系统综述/Meta分析、2篇HTA报告和1篇药物经济学研究。有效性方面，与安慰剂或赋形剂相比，克立硼罗可显著改善患者湿疹面积和严重程度指数（EASI）评分、研究者静态整体评估（ISGA）评分、特应性皮炎评分（SCORAD）、瘙痒数值评定量表（NRS）评分等指标，改善患者皮肤状况，缓解瘙痒等症状；与钙调磷酶抑制剂的疗效比较则尚无确切结论。安全性方面，克立硼罗的主要不良事件为给药部位反应，总体发生率较低，且多为轻度或中度，严重不良事件较少，通常不需要停药，患者耐受性良好。经济性方面，加拿大研究显示，与吡美莫司相比，克立硼罗在治疗儿童轻中度AD方面具有经济学优势，但尚缺乏我国的经济性数据。
结论 克立硼罗治疗轻中度AD具有较好的有效性和安全性，经济性有待研究。
特应性皮炎（atopic dermatitis，AD）是一种与遗传过敏因素有关的慢性、复发性、炎症性、瘙痒性皮肤病，以反复发作的慢性湿疹样皮疹为主要症状，伴有显著的皮肤干燥和瘙痒 [1]。AD常于婴儿期起病，累积于儿童及青少年时期，部分人群会持续到成年。数据显示，约60%的患儿于1岁内发病，约85%的患儿于5岁前发病[2]。目前，全球有15%~30%的儿童和2%~10%的成人被AD所困扰[3]。我国AD的患病率近10年来增长迅速[4]。由于AD病程长，且若控制不佳容易反复发作，给患者及其家庭带来沉重的疾病负担，严重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5]。此外，AD患者可能会因临床因素和治疗方法的不同而产生更高的治疗费用[6]。目前临床治疗AD通常以外用糖皮质激素（topical corticosteroids，TCS）、外用钙调磷酶抑制剂（topical calcineurin inhibitors，TCI）等局部治疗为主，但TCS临床疗效短期可观，存在停药即复发的情况，且长期大面积使用可引发患者皮肤和系统不良反应，还可能影响AD患儿的生长发育[7]。2006年，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在吡美莫司和他克莫司2种TCI的药品说明书中增加黑框警告，提示其存在可能诱发恶性肿瘤（皮肤癌和淋巴瘤）的潜在风险[8]。克立硼罗（crisaborole）是一种非甾体磷酸二酯酶-4（phosphodiesterase-4，PDE-4）抑制剂，可通过抑制PDE-4减少炎症因子的释放，缓解皮肤干燥和瘙痒等症状[9]。2020年7月，克立硼罗在我国通过临床急需用药审批通道，经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上市，用于治疗2岁以上轻中度AD患者，2021年进入国家医保目录。2023年8月，克立硼罗获批新的适应证，成为我国首个可用于治疗3月龄及以上轻中度AD患者的外用PDE-4 抑制剂。与其他治疗AD的传统药物相比，克立硼罗的不良反应风险较低，耐受性良好，疗效确切[10]。
然而，克立硼罗在我国上市时间，特别是批准用于3月龄以上轻中度AD患者的时间较短，临床使用经验相对较少，且相对其他AD外用药价格较高。尽管目前已有关于克立硼罗治疗轻中度AD的系统评价及药物经济学研究，但证据较为分散且质量参差不齐，不利于决策者快速全面了解克立硼罗治疗轻中度AD的安全性、有效性和经济性。快速卫生技术评估（rapid health technology assessment，rHTA）采用简化流程，可针对不同需求快速收集和整合证据，已被广泛应用于社会科学研究与实践中[11]。因此，本研究拟采用rHTA方法，基于目前已有的文献证据，进一步评价克立硼罗治疗轻中度AD的有效性、安全性和经济性，构建高质量的循证证据，为AD临床治疗决策提供循证参考，促进临床合理用药。
1 资料与方法
1.1 纳入与排除标准
1.1.1 研究类型
已发表的系统评价/Meta分析、卫生技术评估（health technology assessment，HTA）报告、药物经济学研究。
1.1.2 研究对象
3月龄以上，确诊AD的患者。
1.1.3 干预措施
干预组给予克立硼罗，对照组给予安慰剂、赋形剂或其他AD治疗药物。2组患者的具体用药剂量、疗程均不限。
1.1.4 结局指标
（1）有效性指标：①主要结局指标为研究者静态整体评分（Investigator's Static Global Assessment，ISGA）或研究者整体评分（Investigator's Global Assessment，IGA）[评分达到0分（皮损全部清除）或1分（皮损基本清除）或较基线下降至少2分]；②次要结局指标包括特应性皮炎评分（Scoring of Atopic Dermatitis，SCORAD）较基线变化（评分下降越多表示疗效越好）、湿疹面积和严重程度指数评分（Eczema Area and Severity Index，EASI）较基线变化（评分下降越多表示疗效越好）或达到75%改善的患者比例、皮肤病生活质量指数（Dermatology Life Quality Index，DLQI）（指数越低表示疗效越好）、儿童皮肤病生活质量指数（Children's Dermatology Life Quality Index，CDLQI）（指数越低表示疗效越好）、瘙痒数值评定量表（Pruritus Numerical Rating Scale，NRS）评分较基线变化（评分下降越多表示疗效越好）、患者湿疹自我测评量表（Patient-Oriented Eczema Measure，POEM）评分较基线变化（评分下降越多表示疗效越好）。
（2）安全性指标：不良事件（adverse events，AE）发生率、严重不良事件（serious adverse events，SAE）发生率。
（3）经济性指标：增量成本-效果比（incremental cost-effectiveness ratio，ICER）、增量成本-效用比（incrmental cost-utility ratio，ICUR）、质量调整生命年（quality-adjusted life years，QALYs）。
1.1.5 排除标准
①仅有摘要、数据缺失或无法获取全文的文献；②重复发表的文献；③无法单独获取克立硼罗数据的文献；④干预措施为联合用药的文献；⑤非中英文文献。
1.2 文献检索策略
计算机检索PubMed、Embase、Cochrane Library、Web of Science、CNKI、WanFang Data、VIP、SinoMed数据库，同时检索欧洲卫生技术评估官网（https://www.eunethta.eu/）、国际卫生技术评估机构（https://www.inahta.org/）、加拿大药品和卫生技术评估中心（https://cadth.ca/）、英国国家健康与临床优化研究所（https://www.nice.org.uk/）、国际药物经济学与结果研究学会（https://www.ispor.org/）、英国国家健康研究院（https://www.nihr.ac.uk/）等HTA机构的官方网站。中文检索词为“克立硼罗”“系统评价”“荟萃分析”“Meta分析”“成本”“经济”；英文检索词为“crisaborole”“systematic review”“Meta analysis”“cost”“economic”。检索采用主题词与自由词相结合的方式，根据不同数据库适当调整检索式。检索时限均为建库至2025年8月15日，必要时手动检索纳入研究的参考文献。以PubMed数据库为例，具体检索策略见框1。
1.3 文献筛选与资料提取
将“1.2”项下检索得到的文献导入文献管理软件Endnote中进行去重。由2名研究人员首先阅读文献的标题、摘要和关键词，按照纳入与排除标准，对文献进行独立筛选，在排除明显不相关的文献后，阅读全文，以确定最终纳入的文献。过程中如遇意见分歧，则提交第3名研究人员裁定。提取的资料主要包括作者、发表年份、国家或地区、纳入研究类型、样本量、干预措施与结局指标等。
1.4 文献质量评价
纳入研究的文献需进行质量评价。对纳入研究的HTA报告采用国际卫生技术评估网络（International Network of Agencies for Health Technology Assessment，INAHTA）制定的HTA报告清单[12]评价其质量；对系统评价/Meta分析采用系统评价评估测量工具（A Measurement Tool To Assess Systematic Review 2，AMSTAR 2）[13]进行质量评价；对纳入研究的药物经济学研究采用卫生经济评估报告标准（Consolidated Health Economic Evaluation Reporting Standards，CHEERS 2022）量表[14]进行质量评价。
1.5 统计学分析
对纳入研究的结果进行描述性分析。若某一结局指标被多篇文献报道，则根据纳入原始研究的个数、患者例数、文献质量、发表时间等，选择最佳数据进行描述性分析。当多篇文献纳入的为同一原始研究，则同一研究指标只对其中1篇文献的研究结果进行描述分析[15]。纳入的结局指标以相对危险度（relative risk，RR）、算术平均差（mean deviation，MD）、风险比（hazard ratio，HR）、比值比（odds ratio，OR）以及95%置信区间（confidence interval，CI）表示。
2 结果
2.1 文献筛选流程及结果
初步检索得到文献472篇，经剔重、阅读标题、摘要和全文后，最终纳入19篇文献[16-34]。其中，系统评价/Meta分析16篇[16-31]，药物经济学1篇[32]，HTA报告2篇[33-34]。文献筛选流程及结果见图1。
2.2 纳入文献的基本特征与质量评价结果
纳入16篇系统评价/Meta分析的基本特征和质量评价结果见表1和表2。纳入的16篇系统评价/Meta分析整体质量一般，2篇文献[20, 30]为高质量，1篇文献[23]为中等质量，其余文献[16-19, 21-22, 24-29, 31]均为低质量或极低质量。AMSTAR 2量表包含16个条目，影响纳入文献质量的关键条目主要包括未采用全面的检索策略、未提供排除文献清单并说明其原因，非关键条目包括未纳入各个研究的资助来源、未报告所有潜在利益冲突的来源等。CHEERS量表包含28个条目，纳入的1篇药物经济学研究[32]符合26个条目，不符合的条目包括未描述患者或其他受影响人群参与研究方法以及患者和其他相关人群参与研究影响，文献整体质量良好，基本特征见表3。另有1篇纳入的HTA报告[34]评价了克立硼罗治疗轻中度AD的经济性（表3）。HTA报告清单包含14个条目，纳入的2篇HTA报告[33-34]均符合10个条目，不符合的条目主要包括未注明联系方式、无相关利益冲突声明、无接受外部同行评审的声明以及未考虑法医学和伦理学影响等，总体质量良好，基本特征见表4。
2.3 有效性评价
2.3.1 ISGA/IGA评分达到0/1或较基线下降至少2分
2篇HTA报告和14篇文献[16-19, 21-28, 30-31, 33-34]报告了ISGA/IGA。结果表明，与赋形剂相比，在使用克立硼罗治疗28 d后患者ISGA评分更容易达到0或1分[RR=1.45，95%CI（1.28，1.36）]，研究间存在轻度异质性（I2=29%，P=0.24），与ISGA评分达到0或1分且较基线下降至少2分的患者比例相似[RR=1.55，95% CI（1.30，1.83）]，研究间存在轻度异质性（I2=18%，P=0.30）[23]。与吡美莫司相比，使用克立硼罗治疗的患者ISGA评分更容易达到0或1分[HR=1.62，95%CI（1.04，2.48），PHR＞1=98.3%][19]。没有较强的证据表明克立硼罗与0.03%他克莫司之间存在疗效差异[HR=1.35，95%CI（0.95，1.84），PHR＞1=95.7%]，也没有证据表明克立硼罗与0.1%他克莫司之间存在疗效差异，即两药疗效相当。纳入的1篇网状Meta分析[30]显示，累积排序曲线下面积（surface under the cumulative ranking curve，SUCRA）概率排序结果：0.1%他克莫司（68%）＞0.03%他克莫司（51%）＞1%吡美莫司（35%）＞2%克立硼罗（32%）＞弱效TCS（17%），表明TCI较克立硼罗可显著增加IGA成功率，即IGA评分达到0/1或较基线下降至少2分，而克立硼罗IGA成功率仅优于弱效TCS。
2.3.2 SCORAD评分较基线变化
3篇文献[16, 21, 29]报道了SCORAD。结果表明，与赋形剂相比，克立硼罗可显著降低SCORAD评分[MD=-4.89，95%CI（-8.69，-1.08），高质量证据][29]，与对照药物相比，克立硼罗组SCORAD评分较基线变化更大，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MD=-0.65，95%CI（-1.95，0.65），P=0.33] [16]。
2.3.3 EASI评分较基线变化或达到75%改善的患者比例
6篇文献[16, 21, 23-26]报道了EASI评分较基线变化或达到75%改善的患者比例。研究[23]结果表明，与赋形剂相比，克立硼罗能显著降低EASI评分[MD=-14.49%，95%CI（-18.24%，-10.73%）]，且未检测到异质性（I2=0%，P=0.98）。此外，克立硼罗组EASI达到75%改善的患者人数更多[RR=1.71，95%CI（1.43，2.04）]，且未检测到异质性（I2=0%，P=0.92）。该研究纳入的一项RCT[35]认为，克立硼罗与吡美莫司对EASI评分的改善或在不同时间点达到EASI 75%改善的患者比例差异无统计学意义。1篇网状Meta分析[24]显示的SUCRA概率排序结果：吡美莫司（55.7%）＞克立硼罗(27.1%）＞安慰剂（0.0%），表明吡美莫司较克立硼罗可显著增加达到EASI 75%改善的患者比例。
2.3.4 DLQI与CDLQI
2篇HTA报告以及4篇文献[16, 18, 21, 23, 33- 34]报道了DLQI与CDLQ。结果表明，使用克立硼罗与赋形剂相比，在治疗第4周可以更大程度地改善患者的DLQI评分[MD=-1.54，95%CI（-2.17，-0.92）]与CDLQI评分[MD=-1.19，95%CI（-1.19，-0.46）]，且异质性检验结果均不显著（I2=43%，P=0.92；I2=0%，P=0.46）[23]。
2.3.5 NRS评分较基线变化
4篇文献[16, 18, 23, 26]报道了NRS。研究[23]结果表明，与赋形剂相比，克立硼罗可显著降低轻中度AD患者的NRS评分[MD=-0.70，95%CI（-0.94，-0.47）]，但研究间存在中度异质性（I2=32%，P=0.13）。此外，该研究纳入的一项RCT[35]比较了克立硼罗与吡美莫司的疗效，结果2组患者在大多数时间点的NRS评分较基线变化值没有显著差异，仅在使用1周时，克立硼罗组NRS评分较基线下降相对明显[MD=-0.72，95%CI（-1.34，-0.10）]。
2.3.6 POEM评分较基线变化
2篇文献[23, 26]报道了POEM。结果表明，与赋形剂相比，克立硼罗能显著改善POEM评分[MD=-3.50，95%CI（-4.34，-2.66）]，且未检测到异质性（I2=0%，P=0.39）[23]。
2.4 安全性评价
2.4.1 AE发生率
2篇HTA报告及16篇文献[16-31, 33-34]均报道了AE发生率。其中1篇关于克立硼罗安全性的高质量Meta分析[20]结果显示，与赋形剂相比，克立硼罗AE发生率较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RR=2.30，95%CI（1.20，4.40），P=0.01]。与其他AD治疗药物相比，克立硼罗组报告至少1例AE的发生率为29.3%~29.4%，低于0.1%他克莫司组（32.7%），0.03%他克莫司组AE发生率为15.4%~55.6%，吡美莫司组AE发生率为16.6%~44.0%[19]。AE多为轻度或中度[16, 19, 21-22, 33-34]。
根据研究结果，克立硼罗的AE主要为给药部位局部反应，包括用药部位刺激、疼痛、瘙痒等。克立硼罗的2项临床试验AD-301和AD- 302中，治疗29 d后，给药部位疼痛的发生率分别为6.2%和2.7%，赋形剂组则为1.2%[36]。一项Cochrane发表的高质量网状Meta分析[30]显示，与赋形剂相比，克立硼罗更容易引起给药部位反应[OR=2.11，95%CI（1.19，3.76）]，TCS则很少引起给药部位反应。网状Meta分析[24]的SUCRA概率排序结果为，吡美莫司（51.5%）＞安慰剂（36.2%）＞他克莫司（25.3%）＞克立硼罗（2.4%），表明与TCI相比，克立硼罗更容易引起给药部位反应。
2.4.2 SAE发生率
2篇HTA报告及3篇文献[18, 20, 23, 33-34]报道了SAE 。结果表明，克立硼罗组与赋形剂组相比，SAE发生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RR=1.89，95%CI（0.47，7.60）]，研究间未检测到异质性（I2=0%，P=0.58）[23]。克立硼罗的2项临床试验AD-301和AD-302的结果表明，克立硼罗在为期29 d的治疗中较少发生SAE[36]。AD-301试验中，克立硼罗组SAE的发生率为1.0%，赋形剂组为0.4%；AD-302试验中，克立硼罗组SAE的发生率为0.6%，赋形剂组未见SAE发生[33-34]。此外，在克立硼罗一项Ⅲ期多中心长期开放性安全性研究（AD-303）中，未见与克立硼罗治疗相关的 SAE[37]。
2.5 经济性评价
本研究纳入的1篇经济学研究文献为CADTH发表的一项研究[32]，从加拿大公共卫生保健支付者角度出发，采用Markov模型模拟2岁及以上轻中度AD患者的疾病进程，通过计算ICUR来评估克立硼罗与其他AD外用药治疗AD的经济性。结果显示，在儿童亚组中，与吡美莫司相比，克立硼罗成本更低且疗效更佳，具有绝对优势。在成人亚组中，克立硼罗的ICUR为1 333美元/QALY，与他克莫司相比，克立硼罗虽然治疗成本更低，但获得的效用较少。若决策者愿意为儿童患者支付24 751美元/QALY，或为成人患者支付15 642美元/QALY，克立硼罗将被认为具有成本-效用。如果决策者的支付意愿高于上述阈值，那么他克莫司将被认为是具有成本-效用的。
此外，NICE发布的HTA报告[34]对克立硼罗治疗2岁以上轻中度AD的经济性进行了评估。该报告从国家卫生服务和个人社会服务的角度出发，采用Markov模型评估克立硼罗治疗AD的成本-效果。结果表明，与标准治疗方案（润肤剂与急性期使用中弱效TCS）相比，克立硼罗对使用TCS无法控制或有不良反应的2岁以上轻中度AD患者的治疗具有较高的成本-效果。敏感性分析结果显示，在大多数情景中，当意愿支付阈值为20 000英镑时，克立硼罗具有成本-效果。
3 讨论
AD已成为困扰患者身心健康的一大疾病。与传统的TCS和TCI相比，克立硼罗作为一种新型的非免疫调节类外用抗炎药，其相对分子质量较小，相较于其他外用药物更易被皮肤吸收，且疗效确切，不良反应相对较小，安全性和耐受性良好，尤其适用于轻中度AD患者。本研究采用rHTA的方法，对克立硼罗治疗轻中度AD的有效性、安全性和经济性进行了评价，最终纳入16 篇系统评价/Meta分析、1篇药物经济学研究和2篇HTA报告。
研究结果显示，有效性方面，与赋形剂或安慰剂相比，克立硼罗可显著降低患者EASI、ISGA、SCORAD、NRS等评分，改善患者皮肤状况，缓解瘙痒等症状。与TCI相比，Fahrbach等 [19]的研究认为，儿童和成人AD患者外用克立硼罗治疗28~42 d的疗效优于吡美莫司，与0.1%或0.03%他克莫司相当；而其他多项网状Meta分析[17, 24, 27, 29-30]得到了相反的结论，认为TCI的疗效优于克立硼罗；He等[23]的研究则认为克立硼罗与吡美莫司疗效无显著差异。研究结果存在不一致性。这可能是由于Fahrbach等[19]的研究是基于间接比较，进行了基线风险回归并选择了特定的类别效应模型，且发表研究时限相对较早。其他网状Meta分析，如沈伟杰等[17]的研究是基于直接比较与间接比较的结果所得，纳入了2项克立硼罗最新的临床研究，并且采用了经典的基于贝叶斯学派的随机效应模型。He等[23]则是从其纳入的一项RCT中直接得出的结论。因此，以现有的研究结果尚无法得出克立硼罗与TCI疗效对比的确切结论，仍需进行更多的临床研究。近年来，国内外开展的克立硼罗相关临床研究较多。2025年，印度开展的一项开放标签单盲随机对照试验[38]，旨在比较克立硼罗和0.1%他克莫司治疗AD的有效性和安全性，结果显示，在治疗第29天，克立硼罗组与0.1%他克莫司组患者的ISGA评分均下降1.68，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0.499），表明克立硼罗在4周治疗期内可有效改善轻中度AD患者症状评分，与0.1%他克莫司疗效相当。国内多家儿童医院参与的一项多中心RCT [39]，比较了克立硼罗与1%吡美莫司治疗2岁以上儿童轻中度AD的有效性和安全性。结果显示，克立硼罗组与吡美莫司组的ISGA成功率或改善率、EASI评分、瘙痒评分、DLQI/CDLQI评分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表明克立硼罗治疗2岁以上儿童轻中度AD的疗效与1%吡美莫司疗效相当。与TCS相比，本研究结果显示，TCS治疗AD疗效优于克立硼罗[17, 29-30]，但仍需综合考虑其安全性，特别是对于儿童AD患者。基于此，有必要纳入最新的临床证据进行循证研究，为AD治疗的临床决策提供参考。尽管目前关于克立硼罗与其他AD外用治疗药物的疗效差异尚需更多头对头的临床研究来证实，但现有研究已表明克立硼罗治疗轻中度AD具有显著的疗效。
安全性方面，本研究纳入的系统评价/Meta分析中，克立硼罗组与安慰剂/赋形剂组AE发生率的统计学结果不完全相同，可能是由于纳入研究间存在异质性或统计方法差异所致。尽管如此，所有纳入研究均报道克立硼罗的主要AE为给药部位局部反应，包括用药部位刺激、疼痛、瘙痒等，与安慰剂/赋形剂/TCS/TCI相比，克立硼罗更容易引起给药部位反应，但多为轻度或中度，SAE较少，在身体敏感区域应用一般不受限制，通常不需要停药，患者耐受性良好。既往研究[40]表明，与其他AD外用治疗药物相比，克立硼罗无TCI的黑框警告，较少发生全身性不良反应，可用于3月龄至2岁的儿童，弥补了医保目录内婴儿外用药安全性不足，而TCS大部分婴儿慎用，且长期使用可能引起皮肤萎缩、毛细血管扩张、局部皮肤色素沉着等不良反应，使用时间及使用频次均受限。因此，克立硼罗相较于其他AD外用治疗药物在安全性方面具有一定的优势。
经济性方面，来自加拿大的研究[32]显示，与吡美莫司相比，克立硼罗在治疗儿童轻中度AD方面具有经济性优势，以更低的成本为患者带来了更高的获益。与他克莫司相比，在儿童支付意愿为24 751美元/QALY或成人支付意愿为15 642美元/QALY的门槛下，克立硼罗被认为具有成本-效用。来自英国的研究[34]认为，尽管已证明克立硼罗用于治疗2岁以上轻中度AD患者具有安全性和有效性，但由于TCS成本非常低，预计克立硼罗在英国不会被推荐为TCS耐受患者的一线用药。然而，目前关于克立硼罗的经济性评价仍存在一定的局限，如缺少针对我国人群的克立硼罗经济性评价，未来研究应纳入更多的中国AD患者数据。
本研究存在一些局限性，如纳入文献质量参差不齐，可能会对结果造成一定的偏倚；本研究为rHTA，仅对系统综述/Meta分析进行描述性分析，且纳入研究有限，缺乏3月龄至2岁AD患儿使用克立硼罗的相关研究；语种方面仅纳入中英文文献。此外，由于我国医疗环境以及医保政策与国外不同，因此纳入的经济性评价结果可能无法反映当前药物在我国的经济性。基于此，未来需要开展更多的基于我国医疗环境和真实世界的更大范围的临床研究，尽可能地纳入我国AD人群以及3月龄至2岁的AD患儿，进一步完善克立硼罗治疗轻中度AD的有效性、安全性及经济性评价。
综上所述，克立硼罗治疗轻中度AD的有效性和安全性良好，具有一定的经济性优势，但需要更多的基于我国人群和医疗水平的经济学研究来进一步证实。
利益冲突声明：作者声明本研究不存在任何经济或非经济利益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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